吾身即道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小院。

瘦弱的少年早已起床，一通忙活下做了出了两份简单的早饭。

今天是爷爷答应带他去集市的日子，对此少年充满了期待。

红叶村的集市分为早市和夜市两场。

早市从清晨直到晌午结束，买卖之物从农家作物到山里的山珍异宝应有尽有。参加早市的人数众多，鱼龙混杂。其中不乏以次充好的东西，也有不少卖家眼力不足被人捡漏。

夜市又被称为鬼市，从午夜时分开至凌晨破晓。交易之物通常是顶尖好货或者一些违禁品，交易地点也并不固定，需要熟客带路才能找到门路。

落尘和陈寒要卖的尖金石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特别稀罕的宝贝。如果遇上要炼制金属性武器的炼器师，倒是能卖个好价钱。

早市位于红叶村的南面空地处，约莫几十亩地。相传这里本是一片遮天蔽日的树林，二十年前在一只高阶虎妖的咆哮下夷为了平地。

“来，看一看，瞧一瞧。五阶炼狱蛇蛇皮，炼制火属性防具的绝佳材料。”

“上品天青石一颗，五十大夏金币。”

“土鸡蛋，土鸡蛋。女人吃了好看，孩子吃了聪明。”

“草鞋十文三双，三双十文。”

空地上人们席地而坐，叫卖声络绎不绝。也有一些商贩懒得开口，在边上立一个大大的牌子，将要卖的东西价格写在上面。

落尘哪里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一双大眼睛根本看不过来。要不是陈寒死死拽住他的后脖领，早就一溜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等下不许乱说话，跟紧我。不然现在我们就回家。”陈寒警告道。

“嗯嗯”落尘一脸谄媚。

陈寒和落尘缓缓挤入人群，有数道目光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或冷漠，或鄙夷，或不怀好意。

“老哥，最近生意怎么样？”陈寒径直来到一家相熟的摊位前。

“别提了，一大早都还没开张呢。你要是看得上什么，我给你优惠价。”一个一脸横肉的胖子笑眯眯得盯着陈寒。

“你这几株百年灵草把我卖了我也买不起哦。”陈寒自嘲地摇了摇头。

“跟你打听一个事，最近有没有人在找金属性的炼器材料？”陈寒搂住胖子的肩膀，贴耳问道。

“怎么，你难道得了金属性的材料？你出么，我可以收。”胖子的小眼睛闪出一缕精光，有些吃惊。

要知道在寻常属性的炼器材料中当属金属性最为稀有，其他属性基本上都可以用同属性的妖兽材料替代，唯独金属性材料只存在矿石中。当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世上未必没有金属性的妖兽。

陈寒连忙否认道：“我怎么可能有，只是有个朋友最近得了一块金属性矿石，想找个卖家，我想抽点水罢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陈寒这个老江湖不可能不知道，尤其在这种三教九流之地，必须慎之又慎。

“这样啊，我帮你留意一下，不过要是成交了，按老规矩。”胖子有些将信将疑，不过还是伸出了三根指头。

“好嘞，那劳烦您了！”陈寒面带微笑，他知道这件事算成了。

胖子名叫王鸿，是早市里有名的百事通。修炼的是地阶炼体功法《莽牛劲》，一身横练，普通刀剑难以伤其分毫。

单是这样顶多算得上是一个高手，红叶村集市也未必吃得开。敢来天陨山脉闯的，哪个不是身怀绝技，眼高于顶的人。

王鸿有一姐夫，在距离红叶村两百里地的白虎城当城防军百夫长。

白虎城乃是大夏西陲的军机重地，大夏王朝抵御妖族入侵的最前线。城防军百夫长更得是衍术境的强者，从白虎城到红叶村只需一盏茶的功夫。

因此王鸿在这里虽然不是一手遮天，却也算得上颇有威名。加之他处事圆滑，待人接物颇为客气，哪怕找他办事的手续费颇高，大家也没有什么不满。

此间事了，距离收市时间尚早，陈寒打算带着落尘逛逛早市，顺便让他开开眼界，省得以后丢人现眼。如果有相中什么物件，也顺道买下来。

早市里卖的东西可谓五花八门，落尘眼睛都要看花了。走着走着，陈寒感觉有些走不动道了，只见落尘拉着他的衣角，站在一个摊位上不走了。

“老头儿，我想要这个。”落尘的目光落在摊位上的一把闪着幽光的短剑上。

“这个小孩子的眼力可真好，这把幽冥剑乃是由七阶幽冥虎的虎牙炼制而成。凡被此剑所伤者，必会冥火灼心，心脉尽断而亡。现在只需要三百大夏金币就能带回家。”中年男人行云流水地介绍了起来，生怕错过一单大生意。

“三阶青冥狼的狼牙制成的假货罢了，涂了黑漆也敢拿出来招摇撞骗。”陈寒拿起短剑，迎着阳光，眼睛微眯，一眼便看出了真假。

中年男人眼看卖假被拆穿，也不恼怒，知道遇到了行家。赶忙拿出来另外一柄匕首，递给陈寒。

“您给掌掌眼，这把匕首可是我上个月从山里的一处遗迹中发现的，能不能看出什么来头。”

陈寒细看这柄匕首，长约三寸，通体漆黑，仿佛有着吞噬一切的魔力，盯得时间稍长便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陈寒赶紧将目光移开，刚想将匕首递还给中年男人时，却不想浑身乏力，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气力。

“不好！”陈寒心头大惊，连忙运转起搬山诀，催动气机护住全身。

随即一记直拳砸向面带奸笑的中年男人。却不想平日里能够打断大树的拳头，此刻却绵软无力，被轻易地躲了过去。

“老东西，敢砸我场子，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中年男人躲过拳头过后，左手假意堵住陈寒，不让你跌倒。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气机鼓动，点住陈寒几处大穴。

顿时，陈寒如坠冰窟，汗如雨下，周身气机如泄气的皮球一般，一泻千里。整个人绵软无力地瘫在中年男人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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