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说他送完孟青青就回医院陪我。
三个小时过去了。
医院距离孟青青的家，也不过是半小时的距离。
手机上，我给周鹤发的消息有没有得到回应。
麻木地收拾好东西，我一个人离开。
有护士看见我，劝我最好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我摇了摇头，假装很着急。
“我有事情离开一下，等会儿再回来。”
比起这些，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打车一路回了家，我站在黑夜中，看着房间内亮起的微弱灯光。
我果然没有猜错。
那么放心不下孟青青的周鹤，怎么会把她再次送回那个危险的家。
有时候人太聪明，也是可悲的。
我自嘲地笑笑，静悄悄开了门。
属于我和周鹤的卧室，那张我躺过无数次的大床，有了新的女主人。
孟青青红着脸搂住周鹤不肯放开。
“如果我离婚了，你会娶我吗？”
周鹤任由她动作，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
大概是在犹豫吧。
孟青青哼哼了两声，眼角落了几滴泪，十分惹人恋爱。
她一边用唇轻轻啄着，一边柔声解释。
“阿鹤，其实我爱的一直是你，当年没有和你在一起都是家里逼得……”
拙劣的谎言，周鹤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很快就动容了，回应起对方的吻。
“好，我娶你。”
我紧紧攥住门把手，浑身的血液从头凉到脚底。
娶她。
那我呢？
那一刻，我很不冲进去分开他们，再狠狠地打下几巴掌。
但我没有那么做。
我压抑着喉咙间的哽咽，颤抖着手拿出手机对准他们。
连着拍下好几张照片，还录下了视频。
然后轻轻地，缓慢地，退出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再待下去，这里的气味都会让我发疯。
我独自走在街上，一遍遍逼迫自己去认清现实。
忽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我一下。
“兰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是周鹤的朋友张远，和我们住在一个小区。
早年我帮他答应过一起拖欠工资的案子，有些交情。
我捏紧手心，极力让自己的声线维持正常。
“周鹤老同学来家里做客，我出来买点菜。”
张远表情有些怪异，张了张嘴，又什么话都没说。
我们沉默地并排走着。
我假装不经意提起。
“你和周鹤也是大学同学，应该也认识孟青青吧，等会和我一起回去吃个饭？”
他抿了抿嘴，又叹了口气。
“算了，你帮过我，我也不是狼心狗肺的人，实话说吧，孟青青是周鹤前女友。”
“那会孟青青和一个大款跑了，周鹤差点为情自杀，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孟青青是个什么样的人，心里可能还有感情，我就只能说这么多了……”
所有的怀疑得到证实。
我不过是孟青青和周鹤爱情路上的垫脚石罢了。
我神色淡淡，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心底诡异地平静下来。
也许，我最应该帮的，是自己。
多年来的职业素养，让我大脑迅速勾勒出最佳离婚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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