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觉得女儿最近有点不太对劲。
她发现林辞总是盯着隔壁家的院墙,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神情。
这让林舒感到困惑和担忧,她不知道女儿到底在看些什么。
每天放学回家后,林辞都会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目光紧盯着那堵高高的院墙。
有时候,她会默默地发呆;有时候,她会轻轻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
林舒试图询问女儿,但林辞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况变得越来越频繁。
林舒开始担心起来,她决定采取一些行动来了解女儿的内心世界。
于是,她找了一个机会与林辞坐下来聊天,试图打开女儿的心门。
然而,林辞仍然保持沉默,不愿意透露自己的想法。
林舒感到十分无奈,她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女儿解决这个难题。
那爬满藤蔓的院墙上没有花朵,也不见鸟雀。
她想林辞只是在发呆。
小小年纪,却也有了烦恼。
林母叹息一声,从屋里端来一杯热茶,让女儿慢着喝。
去年林辞还总爱去镇上的书店里翻书,现在也不去了。
她似乎是看腻了,想要到外处溜达。
可她也不见得愿意出门。
昨晚林辞问了她一个问题,谈不上重要,可林辞的表情却很认真:“妈妈,为什么人可以是很多种样子?”
林舒愣了一下,被女儿这突如其来的疑问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说法听来有些奇怪,人嘛,要说一样都有一样的地方,要说不一样,不一样的点也多了去了。
她仔细思考了一番,试图理解林辞的想法。
或许是因为孩子还小,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探索欲,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吧。
林舒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她的小脑袋:“阿辞,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人,他们生在不同的环境里,被性格习惯不同的人爱护,也有的人一辈子只能活在悲伤里。
这是很复杂的,即使到你和妈妈一样变老的那一天,也不见得能明白其中的奥秘。”
接着,她又说:“我们不能要求别人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生活,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经历。
有时候,我们需要学会接受他人的差异,尊重他们的决定。”
林辞似乎在思考什么,她点了点头。
林辞终于出门了,她偶尔会去镇上的小卖部待着。
小卖部的老板娘是一个说话很亲切的女人,和前夫离婚之后她似乎活得很惬意,每天都笑眯眯的。
接下来,放学后的每一天林辞都跑出门,有时去麦当劳坐着,有时去书店,却也不看书。
有时候,林舒会有一种感觉,仿佛女儿的叛逆期即将来临。
这种担忧在她心中逐渐蔓延,但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焦虑和不安。
相反,她选择以一种默默的方式来应对这个问题。
林舒开始思考如何更好地与女儿沟通,并给予她更多的自由空间。
相比过去,她给林辞更多的零花钱,让她喝喝奶茶,在整个城市到处跑。
选择以宽容和理解的方式面对林辞,似乎让她们俩的生活变得更为轻松。
有时吃晚饭时,林辞会跟母亲分享她一天的见闻。
她不仅在课堂上学到东西,也能从生活中看到现实。
林辞的老师说,随着科技的发展,这个世界会变得越来越冷漠。
林辞咽下口中的饭菜,抓着筷子思考了一会,对母亲说:“交流越来越不是必需品,老师的话是对的。
可在交际之外,人们的目光越放在挣钱能力上,就会活得越不开心。”
母亲细细地嚼着林辞烧的青菜豆腐,一双眼睛却一刻不停地打量着自己女儿的神色,突然就惊觉:这个孩子的性格正朝着与自己想象相反的方向发展。
她活得太认真了,认真得有些过了头。
自从父亲离开之后,她好像什么都想弄明白,任何事情都要搞得清清楚楚。
这种状态让母亲感到担忧和心疼。
虽然林辞并不这么觉得,她只是在谈论生活,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
林舒安下肚子里跳动的不安,心想这总比消沉和一蹶不振好。
但她也明白,父亲是林辞心里的一根刺。
她默默地看着林辞,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尽管林辞表现得坚强,但她知道,内心深处的创伤依然存在。
林辞并不知道母亲心中所想,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她认真又淡淡地描述着她的所见所闻,好像那些点点滴滴的部分一片片地组成了她。
或许人的心上总得长着些重要的刺,才不会觉得日子无聊,可是如果一根刺扎出了连续不断的血珠,那就是难见难愈的伤痕。
林辞虽然不是那种特别外向的人,但她的交际能力也不算太差,尤其是在和同性相处的时候,她总能轻松找到话题,聊得半分火热。
然而,当面对异性时,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她很少主动与异性交流,更别提一起玩耍了。
而且林辞似乎非常享受这种状态,甚至表现出希望永远陪伴在母亲身边,一生都不结婚的愿望。
这让林舒感到困惑和不解,她无法理解林辞内心深处的痛苦与哀伤,尽管她一首在林辞身边,却始终未能真正走进她的内心世界。
人就是这样一种生物,你觉得足够理解的那个人,又往往会展现出诸多让你感到陌生的样子。
人们既恐惧这样的不确定,又为难于新鲜感的丧失。
不过既然人会成长,生活总得有变化。
林舒主动地为林辞买了一架钢琴,摆放在客厅的一方角落。
这架大的雅马哈钢琴花了她整整三个月的工资,她也没有问过女儿的意思,不知道女儿愿不愿意弹。
还好林辞放学后回到家,见到钢琴的时候很兴奋,嘴角瞬间上扬,惊呼出声。
林舒在那一刻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对,但她还有面对失败的勇气。
可买钢琴的举动似乎不是失败或成功的问题。
在她下班后经过贩卖乐器的琴行时,她一眼相中的不只是这架钢琴,还有作为一个母亲,为女儿铺平前路的信心。
钢琴在家里快要落灰,林舒也没催林辞去报个班。
家里拿得出三千块十五节课的费用,但林舒不想催促林辞。
林辞偶尔会坐上琴凳,把手放在琴键上,出神地看着。
那时候的林辞,在母亲眼里简首像是小天使一样。
黑衬衫黑裤子,林辞素净的打扮显出她特有的纯净的气质。
气场这种东西千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在林舒心里,这就是最适合女儿的。
林辞自小很少吵闹,即使吵闹是孩子的天性。
在把女儿生下来的时候,林舒毅然决然地排除万难和非议,让女儿跟着自己姓。
她能给女儿一切她能给得起的,不靠那个丈夫她也能自由地活着,她希望女儿也是一样。
可是相比其他的孩子,林辞显得过于早熟了。
另一方面,她似乎对情感一物没有丝毫兴趣。
林舒在夜晚会做一个噩梦,梦里是一片黑色,林辞的肚子破了个口,没有血往外流,却有很大很大的风声,像列车穿过隧道能听到的声响。
她转身看去,没有别人。
周遭那么大的声音,林辞应当很痛苦,她呼唤母亲的声音是不是被风声盖住了?
可她的女儿林辞仍像往日那样温暖地笑着,勾着嘴角,温和的口吻说着话……那些个无声的夜晚,林舒偶尔会被这样的噩梦吓醒。
她注视着身边安然入睡的林辞,揉揉她的额角,为她拉好被子,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林舒想,她只希望林辞能幸福。
你的幸福是我唯一所求,我唯一的女儿林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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