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波又一次被开除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也没啥了不起，你给我等着！“

海波恶狠狠的指着经理的鼻子骂骂咧咧。

经理显然不想跟他多啰嗦，叫人把海波撵出去了。

海波蹲马路牙子上想起经理的嘴脸越想越气。

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天生就不是打工的命，这辈子就应该当老板。

干脆开一家小超市，就弄两三排货架，平时可以让自己的老婆看店。自己不就更轻松了吗？

海波在外面喝了点酒，哼着小曲回到家，一进门就跟老婆张翠芳说：“家里还有多少钱？都拿出来！老子不干了，以后张罗个小超市。”

张翠芳说：“你那工作干得好好的，为啥要开超市呀，开超市要本金，万一赔了怎么办，还是上班踏实。”

张翠芳正在叨叨，海波冲上去就是一巴掌。

“妈的，家里有你这张臭嘴，难怪我这么倒霉！老子超市还没开起来呢，你就说赔钱。赔 钱？赔你妈！”

海波噼里啪啦开始打老婆张翠芳。

“我叫你赔，我叫你赔！”

张翠芳被踹倒在地上，抱着头，任凭海波拳打脚踢。

“再敢多嘴老子的事，我砍死你！”

张翠芳保持着抱头的 动作，一声都不吭，没有任何的反应。

打累了之后，海波去卧室倒头就睡了。

等海波醒了，已经是后半夜了。

一阵尿意，海波从床上爬起来，去厕所尿尿。

房间里很安静。

正撒尿的功夫，海波听见厕所一角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这声音就好像一个人蹲在那里，往旁边挪了一步。

海波以为是老婆张翠芳，刚想骂，扭头看了看，发现厕所里就自己一个人。

海波回到卧室，看见老婆笔直的仰面躺在床上，她睡觉没有任何声音。

刚才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虽然是后半夜，但是海波却睡饱了，这会已经醒了，虽然因为醉酒而有点头痛。

兴致一来，海波就直接趴到了老婆张翠芳的身上。

脸贴上去，才发现张翠芳惨白一张脸，好像还在睡着。

任凭海波如何弄她，她都没有没有任何反应。

因为是晚上，张翠芳眼窝处黑黑的，看不出是睁眼还是闭眼。

“妈的，这要是夜里来个贼，让别人睡了都不知道。”

几分钟之后，海波从老婆张翠芳身上下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有点累了，倚在床头，开始抽烟。

等呼吸喘匀了，一支烟也抽完了。

夜里两点，实在是太安静了，整个房间没有任何声音。

突然之间，海波又听见了那种细微的声音。

这次声音好像是床的另一边，正是老婆张翠芳躺着的那一边，在看不见的地板上好像有个人蹲着往旁边轻轻挪了一步。

海波心里一惊，不会真的有贼进来了吧？！

他猛地抄起床头柜上的茶杯，腾的跳起来，想给这个贼来个出其不意。

可是什么都没有，屋子里静静地。而老婆还在睡着。

心烦意乱的海波把老婆张翠芳推醒了。

“你去给我接点水喝。”

老婆张翠芳这才爬了起来，拿了空茶杯，去客厅接水去了。

不一会老婆回来了，还是空茶杯，站在床边跟海波说：“家里没水了。”

海波叫老婆去接水，其实就是想让屋子里有点人气。

刚才实在有点瘆得慌。

他这会很想跟人说说话，因为他睡醒了，刚才又被奇怪的声响吓了一跳，更睡不着了。

海波想说说开超市的事，自己被单位给开除了，不知道还能找什么工作。

可是老婆张翠芳躺下之后就睡着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那种让人不舒服的安静。

海波干脆爬了起来，他打算去客厅看电视，实在不行就去街上转转，总之，这样的安静让海波简直难以忍受。

海波打开了电视机，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突然，海波听见自己的身边好像也有一个人一屁股坐在了沙发的另一边。

海波不自觉的朝旁边的位置看了看，空荡荡的沙发，又是自己的错觉？

海波的脾气上来了，干脆关掉了电视机。

他现在有点恼怒。

“不管你是人是鬼，让老子捉到都弄死你！”海波歪着头对着空荡荡的沙发嘀咕了几句。

脸上的肌肉在神经性的抖动。

海波叼了烟出门去了。

现在正是夜最深的时候，街上没有人。

昏黄的路灯下，一座座房子就好像是大的出奇的墓碑。

海波在街上没有目的的乱走。

远远地，在路中央似乎是竖着一个奇怪的黑色东西。

像是有风吹过，吹得那黑色的东西晃了晃。

等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个人。

这个人背对着海波，坐在马路中央。

低着脑袋，两条胳膊耷拉着，腿分开支撑着身体。

一个醉汉。

海波装作若无其事走过去，那人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

趁着这功夫，海波从背后跳起来一脚踹上去。

醉汉歪倒在一边，嗯哼了一声。

又是连着几脚。

“真过瘾！”海波喘着气。

现在的他非常放松，蹲下来看这个醉汉。

这个醉汉看起来穿着打扮倒是很体面，不像海波那样邋遢随意。

海波在醉汉衣服口袋里摸了一遍，找到了一个钱包，半包烟，一块手表。

刚想走，海波想到了什么。

他把醉汉的两双鞋子脱下来。

本想会不会有私房钱，结果发现没有，鞋子倒是崭新的。

干脆，自己留着穿吧。

海波把自己的旧鞋扔在那，自己穿上了醉汉的新皮鞋。

走在马路上鞋子发出了哒哒的声响。

一辆面包车开的歪七八扭在这没人的街道上。

“又是一个醉汉。”海波心里想。

他站在马路边，看着这两面包车。

从自己旁边驶过的时候，海波看清了司机的长相。

司机的脑袋耷拉着，一晃一晃，又使劲仰起那种四方胖脸，一晃一晃。

手习惯性的抓着方向盘。

“这个人真是命大。”海波心里感叹。

这时候，海波才发现马路上那个醉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

“砰——”

醉汉被撞的飞起来了。

在很远的地方又重重落在了地上。

面包车停下了，司机从面包车上下来。

司机意识到自己把一个人撞飞了，又往四周观望。

这时候再躲已经来不及了，司机和海波对视上了。

好巧不巧，海波就站在路灯下最亮的地方。”不好！“

海波吓得拔腿就往家跑。

海波回到家，赶紧把门反锁上。

自己趴在门上听动静。

大概有半个小时后，海波确定这个司机没有跟来。

也许是在忙着处理那个醉汉。

也可能司机发现醉汉根本就没死，也就没有找自己的必要了。”醉汉没死是最好，有的人福大命大。“

海波这样安慰自己，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经过这一折腾，彻底把海波累坏了，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十点钟了。

海波照例先去厕所。

厕所里老婆张翠芳蹲在地上，正在奋力刷鞋。

起初海波不在意，站在马桶边尿尿，一瞥眼吓了一激灵。”你怎么啦？“张翠芳问他。”你这鞋子哪来的？！“

”这不是你的鞋子吗？昨天还穿着，今天就忘啦？“

张翠芳说着拿起鞋子在海波面前扬了扬。

这双鞋子确实就是自己的那一双。

可是昨天自己明明记得换了醉汉的新皮鞋呀。”难道一切是自己的一场梦？“海波赶紧跑到卧室。

一双崭新的鞋子就在床边，是自己昨晚上脱在那里的。

这不是梦！

海波又跑到厕所问老婆：”你这个鞋子在什么地方找着的？“

”就客厅沙发那，还能在哪？“张翠芳继续刷鞋。

海波吓得面色惨白。

等张翠芳刷完鞋，海波说：”你去衣柜里给我拿件换洗的衣服。“

张翠芳去了卧室。

海波支棱着耳朵听，他其实想知道衣柜里藏没藏着那个司机。

过了一会，张翠芳空着手过来了，她对着海波说：”没干净的了，要不你出去买件，要不我给你把身上这件一起洗洗。“

海波听了很生气：”你天天在家，都干什么了？衣服都不知道勤洗，邋遢死你算了！“

”我这就洗，你脱了吧。“

”先不换了吧，你去床底下看看，我上回好像存了点钱，放床底下去了。“

张翠芳又转身去了卧室。

海波依旧支棱着耳朵听，他怕有人躲在床底下。

过了一会，张翠芳空着手回来了。她对海波说：”屁都没有。“

海波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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