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流

“哎，你们听说了吗，小黎家来了个哥哥，又给她买肉又买新衣服的，现在的生活别提过的多好了”

“还给学校捐款，昨天学校都吃肉了”

“我看啊这个哥哥怕是有什么图谋吧，谁会这么好心，无缘无故的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

“我知道，我知道，前两天她哥哥在我这里买的衣服”

“在我这里买的肉，我还专门逮的两只最肥的鸡给他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吃”

“学校有捐款我看多半又要进校长他老婆的口袋，那个婆娘没有劳动力，我听说了，她男人办学校就是为了贪政府的款，她男人多厉害，还能办学校”

“你这死婆娘，你孙女还在哪所学校读书呢，你他妈的乱嚼舌根，我回去把你舌头给割下来”

……

“哥哥你快来看，这里有蜜蜂，它们飞来飞去的好开心”

小黎也是看着路旁的蜜蜂高兴的说着，在生活中看见任何美好的事物都想要和林同去分享

无论是严寒酷暑总会看到蜜蜂在花丛中采摘，不停歇，人们喜欢把蜜蜂比做辛勤的劳动者，但是蜜蜂更是自由，路边长满了菊花，黄色尤为鲜艳，有的枯萎有的绽放，还有的正在凋零，小小的蜜蜂在一朵一朵的寻找着，任何一朵都是不肯放过，抬眼看去旁边的几块巨石扎根在这片土地上，见证着这里的日升日落，它们是专一的，是悠久的，无尽的岁月也是只能留下浅浅的淡痕，柳树一直在前方，细条垂落几只小虫在柳叶上行走，中空的树干诉说着它快要濒死的晚年，蜜蜂还在采摘花蜜，它飞过下方的细密的蜘蛛网，已经看不到了蜘蛛的踪迹，应该是已经搬家了吧，立体式的网有着颇为精妙的结构，层层交织，围住的是随风而来的花种和早已干枯的花瓣还有植物的茎杆，它应该也厌倦了这里吧

“你听到外面的人讲了吗？小黎家突然来了哥哥，你说他会不会带小黎走啊”

“他是一个外来人怎么可能带小黎走，最多住几天而已，只是看小黎可怜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等小黎她奶奶死了，把小黎弄到家里来，当个童养媳养着，等她长大了让她嫁个我们儿子”

此时黄家夫妻两人也是在商讨这小黎的以后的出路，仿佛是一言就决断了她的整个人生一般

黄家夫妻算是晚来得子，四十五六岁的年纪儿子才十二岁，是个傻子，小时候发烧脑子给烧坏了，条件艰苦也无法医治，整天呆呆傻傻的，自顾自的在哪里玩，神神叨叨的生活也不能自理，有时候还要尿床

“等小黎来了，让她干活书就不要读了，我们养着她，她也要为我们家分担不是”

“给她口饱饭吃就行了，指着她给老黄家传宗接代”

“黄国祥你他妈说传宗接代的时候露出一脸淫相是什么意思”

“刘寡妇你是不是又去她家了啊，你个老不死的，不是不想好好过了是吧，啊”

“你他娘的发什么疯，说儿子的事，你扯我这里干什么，老子只是看刘寡妇可怜去帮帮忙，和她没有事情，你要是在乱扯我撕烂你的嘴”

“你还说和她没事，那个好人往一个寡妇家里跑”说着也是开始上手撕扯黄国祥的头发，抓黄国祥的脸

“你他妈疯了吗？”黄国祥也是一巴掌打在他老婆脸上

“你搞不清楚这个家谁才是一家之主了是吧，蹬鼻子上脸的”

“哎呀，我不活了，我遭了什么孽啊，儿子儿子有病，男人男人要出去乱搞，我真是瞎了眼嫁给了你”

说着也是开始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越说越激动

“你他妈的别哭了，在哭给老子滚出去”，说着又是上前一巴掌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你现在知道丢人了，你去偷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说着又是哭了起来

哭不过瘾还一屁股坐到口门的门槛上哭了起来，这哭声和叫骂人也是吸引了一众邻居的围观

“哎，我说你哭什么，怎么回事”

“我哭什么你问问黄国祥那个挨千刀的干了什么好事，又跑到刘寡妇家去了，那个骚货自己男人死了就知道勾引别的男人”

“哎呀，我不活了，挨千刀的还打我，我不活了”

”老黄你劝劝你老婆啊”

“让她死去，一天到晚乱嚼舌根，就知道丢人现眼，简直就是一个泼妇，我那天不高兴了和她离婚”

“你想都别想，我死也要缠着你，你和我离婚了好娶刘寡妇是吧，你死了这条心吧”

……

街坊邻里围观过后也是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这种事情也是见怪不怪，当作茶余饭后的一个谈资，黄国祥的老婆也不是第一天撒泼打滚了，只要让她不高兴了就要出来闹一闹，黄国祥去刘寡妇家帮忙也不是什么秘密，地方就这么大，总会被人发现的，刚开始黄国祥也是羞愧的几天不敢出门，那时候他老婆也是闹的最凶的，听说还动了刀，后来时间久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其他男人听到黄国祥去刘寡妇家帮忙也是有人耐不住性子想去试试，要么被刘寡妇拒之门外要么就是被自家婆娘给拿刀警告，也不知道黄国祥用了什么方法

“孙老头，你看看你外孙给我孙子打的，今天你不给我给说法我跟你没完”

阿海的奶奶也是拉着阿海到阿铭家来找麻烦了

“昨天打完架今天又打架，你家孩子怎么就这么爱打架，你要是管不好我来给你管”

“两个孩子在一起玩打闹不是很正常吗，用得着在这么大吼大叫吗”

“闹着玩？你家打赢了就是闹着玩是吧，以前也没见你少来找我啊，有什么样的家长就教出什么样的孩子”

“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想怎么样，啊，你来打小铭一顿？”

“小铭，出来”阿铭也是唯唯诺诺的走了出来，双手背在身后靠着墙根，手指不知道在墙上扣什么

“我告诉你，以后不准再和小海玩，你要是再和他玩我就揍你听到没有，他们家没素质”

“你说谁家没素质啊，你个老不死的”

这边的吵闹声也是又吸引了一批观众来看戏，拿着自己炒的南瓜籽边嗑边看，时不时的还要指点两句，这里偏远地区人们都是结婚早，生小孩也早，所以即便是当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岁数也都是五十来岁的样子，争吵起来也是格外的有力气，虽然大家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一旦涉及到自家利益的时候就会暴露出本性来

而两个当事人已经是不敢说话，只能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最终的争吵也是没有结果的结束了，两人家也是在心里记恨起对方

“阿海你为什么要回家告我的状，你真小气”

“我哪有，是你打我的脸，被我奶奶看到了，她一直问我，我才说的，我刚开始都说是自己摔的，都没有说是你打的”

“谁让你要打我脸的？”

“那还不是你先调皮的”

“那我们以后说好，不准打脸，不然就再也不和你玩了”

“行，来拉勾”

学校的院子里两个小孩又是玩到了一起，好像是已经忘掉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了，小孩子间的仇总是不喜欢过夜

小黎因为林同的到来性格也是在慢慢改变，以前的乐观都是装出来的，但是现在慢慢的开始发自内心的开心，也是慢慢的加入到大家的游戏中，毕竟没有那个小孩子不爱玩耍的，用小黎的话说就是她吃饱了饭可以玩可以跳了

“小黎你身上都变干净了，脸上都不脏了身上也不脏了，还有一点香真好闻”

“是啊，我哥哥给我带来了一个沐浴露，我以前也没见过，他说洗了澡会变香，让我多洗洗，而且他还帮我干活，还帮我洗衣服了，他对我真好”

“可是他是要走的，他虽然没有说，但是我知道的”说着小黎的情绪也是肉眼可见的低落了起来

“那你可以让他不要走吗？”

“不行的，他只是到这里游玩的”

“那他走了你怎么办啊”

……

“回来了”

“嗯”…“又这么晚回来”…“学校忙”…“我听说有人来学校捐款了？”…“是，你想干什么？”…“给我拿点，我明天想去大镇子去逛逛，买点东西回来”…“不行，这些是给孩子的伙食费，我答应了人家全都要花在孩子身上的”…“我说王本发你翅膀硬了是吧，没有我你能办这个学校？哦，现在看我不行了，就想抛弃我？”…“你还有没有良心，每次拨的款我都分一部分给你，现在还要，你还是不是人”…“他妈的，我给你脸了是吧”说着也是一巴掌甩在了校长的脸上，校长老婆是有点胖，打在校长脸上的时候肉还颤一颤的，“没有我，你觉得你能办起学校？那些小孩儿能上学？我只是用一点点钱，你就给我吆五喝六的，我嫁给你才是真的窝囊，还有别在我面前装清高，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我买回来的东西你没用？你没吃？还有去把洗脚水给我打来，快去”说着又是一巴掌打在了王本发的脸上，王本发也是只能按照他老婆的要求去打来了洗脚水

如此窝囊的生活王本发也是早已过够，正如他之前所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的胆小也是让他在这个家里抬不起头来，处处都要受到老婆的牵制，他是一个矛盾且懦弱的人

“哥哥，你不盖被子会不会冷啊？”小黎也是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凑到了林同睡觉的地方

“我把我的给你盖吧”

“哥哥身体好的很，根本就不冷，你忘了我会魔法吗，你来摸摸我的手，是不是很暖和”

林同也是把手伸了过去，小黎小手握住了林同的大手，体温从林同的手掌传到了小黎的手心，那种温暖就是想沐浴着暖阳，就像是冷寂的黑夜升起的火苗，就像是暗淡的夜空亮起的明星，这是家的感觉

“哥哥你什么时候走啊”

这是小黎第二次问林同了，这次林同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有些沉默，因为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他心里也在纠结，虽然只有几天的我相处，但是小黎的懂事深深刺痛着他的心，林同也是自私的，他也是纠结的，他不知道怎样去面对自己的内心

看到林同久久没有言语，小黎也是乖乖的回到自己那个现在更像是床的床上去躺着了，她安安静静的在哪里躺着，没有讲话没有动作，只是在哪里躺着，小眼睛睁着，她有点失眠了，按道理说小小年纪不应该失眠的，但是她有点失眠了

林同也是辗转反侧，从睡的地方起来独自走到了屋外，感受着肆虐的冷风，拿出了之前没有抽完的烟，点上了一根，长长吸上一口，烦躁的思绪丝毫没有减弱，黑夜中的红点在快速的蠕动着

林同抽的还没有风快，在他愣神的片刻风已经抽了大半，风抽完的烟也是带着飘向了远方，渐渐的消散到了天空

小黎也是盯着林同看着林同在屋外站着也不敢闭眼，生怕自己醒来时林同已经消失不见，她很享受有人疼她，但是她知道这是奢侈的，不能过分的抓牢，会消失不见的，就像爸爸妈妈和爷爷一样，都是这样消失不见的

当年爸爸妈妈离开时她还小记忆也模糊，不知道自己哭了没，应该是没有哭，但是爷爷的离开是哭了的，奶奶也是在默默流眼泪，奶奶也是时常抱怨命运的不公，不过她是帮小黎抱怨

奶奶说她这一生已经是要走到终点，苦难也好，幸福也罢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当一个人走向死亡时，生前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也无法再去反悔，唯独只有小黎是她放心不下的，每每想起总是要在心中留下眼泪

第二天一大早小黎就拿着一根绳子和一把和她不匹配的柴刀出去了，在小黎出门的时候林同也是醒了过来，遍悄悄的跟在后面

小黎也是来到后山先是捡起地上掉落的树枝，然后把它们捆绑起来，然后再去用柴刀砍一些小的树枝这样自己砍的动

“小黎，你怎么在这里砍柴啊，这些我来做就好了”

“哥哥，是你啊，我这几天都没有干活，玩了几天已经很开心了，也不能一直玩下去，趁着现在天气没那么冷我慢慢收集柴火回去过冬，等到了冬天就太冷了，我以前也都是这样慢慢砍的”

每次小黎挥刀也都是使出了全身气力，都要砍好几次才能砍断一根，林同也是走上前拿过柴刀

“我来砍吧，我砍的快，你来收集，我们一起弄快点弄回去该给奶奶做早饭了”

“嗯，好的，谢谢哥哥”

有了林同的帮助收集柴火也是快了很多，不多时都已经捆好一大捆了，林同也是单手把柴举起搭在了背后，这一捆柴都够小黎一人往返好几趟了

小黎以前都是慢慢把柴拖回去的，这样也是会浪费很多体力

这个时候的天才刚蒙蒙亮，一丝亮光也是吵醒了黑夜，一轮朝阳也是即将升起，每天的朝阳都是饱含希望的崭新篇章

小黎也是每日重复一样的事情就是做好早饭先给奶奶端起，先给奶奶捣碎食物才好下口

“小黎啊，最近好吃的怎么越来越多了，我都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吃到过这些了，好像还是你爸妈回来的时候才舍得吃的”

“奶奶你忘啦，是借住到我们家的哥哥买的，哥哥对我们很好，让我们吃饱了饭”

“那我们要好好谢谢人家了，人一定要懂得感恩才好，你哥哥在哪里呢？”说着小黎奶奶也是伸出双手在空中寻找林同的踪迹

“老人家我在这里呢”林同也是主动把双手递到了小黎奶奶跟前小黎奶奶握起林同的人也是表示感谢，并拍了拍林同的手

“小伙子，谢谢你啊，给我们送来吃的，还帮忙照顾小黎，这孩子命苦，跟着我吃了不少苦，这些年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我才是她的累赘”

“奶奶您说什么呢，要是没有您和爷爷我也长不到这么大了”说着小黎也是摸了摸眼角的泪滴

看着祖孙俩林同也是一阵动容，“好了小黎吃完饭我送你去上学吧，然后我回来好帮你照看你奶奶”

“谢谢哥哥，谢谢哥哥”

说着还给林同跪了下来嗑了一个响头，林同也是连忙把小黎扶了起来，拍了拍小黎身上的泥土，“小黎这是干什么，真的不用这么客气，我们的相遇也可能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一切有可能都已注定，或许就是你的善心感动了上苍，才让我来帮助你们，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所以以后不用这么拘束”

“嗯嗯，反正不管怎么说也是要谢谢哥哥的”

小说《暖流》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